圣京，山淀区山淀大街八号，华钢国际大厦十一层，劣酷视频总部。

一个带着长方形黑框眼镜，留着一撇性感小胡子的中年人在房间里踱来踱去。

他的手里紧紧的扣着一份文件，他扣的是那样的用力，就连手指关节都有些白。

终于，他停下了脚步，一把将文件拍在了办公桌上，然后看向办公桌前方：“大家说怎么交代？”

他的声音大了一些，带着压抑着的怒火：“大家说，让我怎么跟董事会交代？怎么跟股东交代？”

办公桌前站着四个人，都低着头，眼观鼻，鼻观心，没有一个人开口。

中年人拿起文件晃了晃，声音里愤怒夹杂着责问：“二点四个亿啊！整整二点四个亿的投资，顶级的IP加上一线演员打造的两部顶级网剧！这么多的投资！这么多的资源！”

文件被重新摔在桌上：“现在你们竟然告诉我，上线之后流量不升反降？盈利不升反降？关注度不升反降？你们叫我怎么解释？怎么交代？”

“这个……”沉默了一会，四人中一个稍胖的开口了：“魏总，这个其实也怪不到我们头上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嘛。”

顿了顿，他详细解释道：“我们这两部《带辆坦克闯后宫》和《霸道总裁翻跟斗》事实上质量极佳，无论是特效还是演员演技都是可圈可点，网上口碑也是一边倒的好评，豆瓣酱上评分都有7分以上，在近几年的网剧中可以算是顶尖的了，宣传策略上也没有任何问题……”

他面带苦涩：“其实还是怪那个红星牌好梦头盔，自从他们那个第二款虚拟现实游戏上线后，现在有很多原本刷剧打游戏的玩家现在很早就去睡觉了，加上现在头盔销量已经超过了两百万，这就势必会对我们这些传统互联网行业造成冲击，各大网站流量下降，盈利下降那是不可避免的，像我们这才降了8%左右的，已经算好的了……”

“就这样？”中年人眼睛瞪起来：“难道我去跟董事会讲，都怪那个好梦头盔，所以我们二点四亿打了水漂？你们觉得他们会接受？”

“这也没办法嘛。”四人中一个年轻一些的道：“又不单单只是我们一家，其他视频类的网站同样也损失不小啊，甚至整个互联网行业都已经开始整体低迷了。”

“是啊。”另一个人也帮腔道：“那个头盔我们不也拆开看过么？那个什么虚拟现实完完全全就是黑科技，背后还有国家力量在推动，根本不是我们能够对抗的。至少在几个视频平台中，我们的损失还算小的了，我们完全可以给董事会一张对比图嘛，相信他们会理解的。”

“其实吧，我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。”四人中一个头有些花白的人开口道：“现在那个好梦头盔已经铺设好了第一阶段的网络，可以下载新游戏了，那些虽然暂时只是单机的虚拟现实游戏，但吸引力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，单单一个《饕餮阁》就是杀伤力巨大。而且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其他游戏上线，甚至铺设好第二阶段，第三阶段的网络……到时候可以连接现有因特网怎么办？”

“要知道，这个虚拟现实房间里也是有电视机，有电脑室，有电脑卖的，万一连上了，能在虚拟现实世界里看电视了，那大家觉得还有几个人会在现实里上我们劣酷网？”

“这个不冲突吧？”有人表示不解：“就算连上互联网了，那玩家也可以在虚拟现实世界里用电脑上我们劣酷啊。”

“呵……”头花白的中年人轻笑一声：“谁告诉你这虚拟现实里的电脑和现实中就算一样的呢？就一定能登我们劣酷看视频呢？”

他接着道：“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进去体验过他们那个虚拟世界的电脑房，它里面的电脑可是和现实中不一样的，和水果的系统类似，都是通过应用商店下载软件的，只不过暂时只有他们自己出品的两款电脑游戏罢了。万一联网后他们依旧不提供网页浏览器，只提供各种应用软件供大家下载怎么办？”

“那还有什么怎么办的？”还是有人表示不解：“再怎么样他们也没有能力自己创造那么多视频内容，总得和我们这些视频平台合作的啊，无非就是和现在的智能手机差不多，我们出个虚拟现实配套的APP不就……”

“等等！”办公桌后的魏总伸出手打断了他的话：“我明白了！你的意思，他们或许会和视频网站合作，但未必是和我们劣酷对不对？或者说，他们背后靠着的是国家，或许直接和国家广播电视局合作，可以看电视呢？没有规定一定要找我们啊？再说了，他们现在有跟任何一家互联网公司合作么？有主动联系我们么？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啊！”

“对，我就是这个意思！”那个头花白的中年人道：“一旦他们和国家广播电视局合作，可以提供视频类的服务，即便只是普通的各大电视台，也必然会严重打击到我们这些视频网站！甚至说是必杀一击也不为过！”

“那你的意思呢？”魏总的声音很少严肃。

“只有合作，即便让出绝大部分的利润，也要和他们达成合作！”花白胡子的中年人斩钉截铁：“一旦合作达成，即便报表上亏损了，想必在无限前景的未来面前，董事会也会很满意，股东也会很满意的。”